身體的巨大轟鳴
開車上班的路途中，幾乎都會經過小七買杯熱拿鐵，到了辦公室之後，彷彿喝下那一口，才能開始一日的工作。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早晨儀式有什麼問題，直到有一天突然發現，我早晨的頭昏、心悸、喉嚨痛、脹氣、拉肚子，跟手上的這一杯熱拿鐵，似乎……有強烈關聯。
那些身體反應，不是第一次了。
拿鐵才喝幾口，肚子開始有反應，我在廁所裡正經歷著非常痛苦地肚子絞痛與腹瀉，在想還要這樣下去多久？幾個月？一年？還是一輩子？一邊痛苦如廁，一邊生氣。是對自己生氣！
想想當初喝小七的拿鐵，就是因為覺得美式不好喝，加入牛奶就好多了；點水餃都是吃韭菜口味，並非熱愛韭菜，而是因為高麗菜水餃根本無法掩蓋豬肉腥味……。（後來聽說大部分水餃店使用的豬絞肉不是多好的品質，甚至也有打針的疑慮）
在我的飲食選擇中，有太多類似的例子，因為食物的本質不佳，所以選擇能夠掩蓋的吃法，是種消極性的想法。
然而，我的身體明明就有本能判斷食物的原味，卻一而再地忽略與逃避。
回首這杯拿鐵之前的人生，一直以來腸胃不好是我這個人的標籤。大學三年級那年跑腸胃科是家常便飯，吃完餐廳要跑一趟廁所的生活也習以為常。出社會之後，自認為有開始避免吃某些食物，例如少油少鹽少肉無糖、不碰奶精、不吃早餐店的食物等等。這種自以為的健康飲食背後，隱藏的是什麼？
自小就愛吃麵食，無論在家或外食幾乎不會選擇吃米飯，穀物的來源很單一。平常會吃上可樂果一整包、辛辣食物、韓國泡麵（以為沒有加其他泡麵的油包就比較健康），伴隨著 2019 年的壓力指數持續上升、工作持續忙碌，愛吃的食物繼續愛吃，一週吃上兩次韓國泡麵也不足以為奇。
同時，健身重訓的飲食知識洗腦 — 健身人要比一般人多吃蛋白質。由於本來就不太喜愛吃肉，所以選擇喝乳清蛋白，每天一匙高蛋白與水果做成早餐果昔，下班後運動完就喝一瓶豆漿。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，脹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，經常久脹不消。
接下來的腸胃狀況並沒有好轉，有無數個夜晚，全身無力癱坐在沙發上，腦袋如同漿糊，甚至有時候伴隨著腹部絞痛，整個人的腰桿挺不直，只能蜷曲成團，原本就有的睡眠障礙也越來越嚴重。我清楚地明白，這不是像大學時期那種胃痛、腸胃炎的感受，而是食物跟我的關係出問題了。
那種疲累感，我已經厭倦了。
難道我花錢買單這樣的食物，身體卻得承擔？
痛定思痛，我決定要正視這個問題，開始改變飲食。當時是 2019 年底。
吃生食的奇怪同事
2016 年底，公司來了一個法國同事（以下簡稱Ｃ），Ｃ的早餐會從十點左右開始吃，會有一杯青綠色的流質食物（後來才知道那是綠拿鐵）、再來吃一些水果跟香蕉，中午到公司食堂用餐，傍晚辦公室總會傳來咀嚼蔬菜的清脆聲，沒錯，她又開始吃很多的蔬菜、水果及香蕉。這是晚餐，通常她回家後不會再進食了。
Ｃ說兩年前的她（ 2014 年）並不是這樣的，而是經常覺得身體疲憊以及不舒服，開始改變飲食 — 吃素、大量生食、不吃麩質、避免乳製品。
要知道，對一個原本每天吃麵包跟起司的法國人來說，這是多麼艱難的事。
跟Ｃ一起工作的這幾年，她用她的方式，讓全辦公室的人變得更健康，例如下午茶時間會到每個人座位發送切好的水果；自製康普茶、天然發酵飲給大家喝；開週會的時候做了「生蛋糕」（Raw cake — 免烤蛋糕）給大家吃。Ｃ熱愛分享，但她不會強迫任何人要跟她一樣。
這種飲食方式對當時的我來說太新奇，平常非常愛跟Ｃ討論與交流。因為她，我才開始漸漸敢吃生菜、吃多一點香蕉跟水果，也開始嘗試製作生蛋糕（那時做的不是全素的）。
最後一次相遇，在 Plants
2019 的夏末初秋，公司有些變化，Ｃ決定年底回法國。
當時的情況，對我們內心來說都有些難受，於是展開了這樣的對話：「若我們都不是在現在的崗位，會想做什麼？」
「如果能夠開一間食物森林的餐廳，多棒啊。」
這是我們共同的答案！我們真的都很喜歡食物森林這個友善環境的概念，也是我們在工作上致力推廣的，無論有沒有現在的工作角色，我們都想這麼做。大膽地去想像，這會是純植物飲食的餐廳，所有食材取自食物森林，心裡頭的模範就是我倆都愛的 — Plants 。
在Ｃ回去之前，我們想一起做點好玩的事情。
同年秋末冬初時，參加了一個市集，把友善、循環、健康的概念放入了食物中，邀請了她的德國友人用回收豆渣做餅乾、法國友人自製天貝、她做康普茶跟天然發酵飲、我做了裸食能量球、還有用果乾製作飾品的台灣同事，意外變成一個國際攤位。
說是擺攤，我的設計魂硬是把他升等成一個小型策展來規劃，從桌面的擺設到菜單與名牌設計，每個環節盡可能達到友善環境，況且，我們可是環境教育工作者呢，教育元素不可少。擺攤報名需要個名字，想想食物森林已有既定的印象了，所以我就把這個詞彙倒過來念：
「 森林食物實驗室 」這個名稱就誕生了。
我們最後一次見面，約好了一起爬象山，爬完去我們最愛的餐廳 Plants 吃午餐，用我們喜歡的方式告別。
正因為知道我們的情份會一直持續，沒有任何傷感，我知道我會去法國找她（確實也計畫了 2020 的南法之旅，始料未及的就是 Covid-19 蔓延全球）。
接著，Ｃ回法國了。
森林食物實驗室的計畫沒有繼續。
不過，在送別她的派對那一天起，我做了一個決定：開始改變飲食！（不吃麩質與乳製品）在 Plants 的那一餐，展開了這個行動的開端。
故事未完，下回待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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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：inwhat
攝影：inwhat、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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